【今日热门】寡妇日记五、新欢旧恨完

来自:佳佳小说网  |  2022年11月10日

【今日热门】寡妇日记五、新欢旧恨完

我的手祇是紧紧地抱着他的头和背,有时更摸索着他的脸和手。我知道在这种仰卧姿势下,最好把双臂上举过头,胸前就呈现出万分的美感,我就这么做,他果然发狂了!

他的唇舌专向我的面部进袭,接看祇觉寒噤连连,通体火烧,渐渐陷入迷煳。

「爱人!爱人!」我喃喃叫道:「让我死,让我死罢!」

词云:

阅盡天涯离別苦。不道归来,零落花如许;花底相看无一语,绿窗春与天俱暮。待把相思灯下诉,一缕新欢,旧恨千千缕,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
--调寄蝶恋懋花。也不知道何年何月,在何处见过这首伤春词,而且居然牢记未忘。

此时我把它抄下来就为自觉心境与词境相差不远,正好借他人的酒杯,浇自己的忧伤,作为一种感情的发洩。

二十四番花信风,臣在不知不觉中飘飘而逝。经歷过柔肠寸裂的生离,也经歷过沒有眼泪的死別。

刚以为自由与幸福在抱,却不知突然醒觉,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了!

此时面对新欢,旧恨如潮,万般都在掌握,祇有那青春啊!一去不復返了!

为什么在极欢乐中突然有此感触

那是由于阿财的一句话,他靠在我怀里悄悄地说:「玉璇,要是我们早见三年多好!那时妳还不是李老三的人…」

这句话,含义很明白,他在嫌我不是小姐的身份了。

也许不是有心。

但至少在他的潜意识中,已有了这个感觉,连他自己也不知其所以然。

我当时伤心,但非绝望。

因为,我能够强烈地感觉到阿财的热情,对于我的依恋加火如荼;祇是沒有刻骨铭心的痴爱而已。

而我是如何渴望着真正爱情的滋润!肉慾的享受虽然至高无上,那终究是一种庸俗的现实,凡现实都会转眼成空。

祇有痴爱痴恋的形而上方式,才能够千秋万世,共天长地久。

空虚如我,一个似悲似喜的新寡,感慨于人生如朝露,除拼死觅取欢乐,还能想望着一股重新燃起的生命之火焰。

在这一点上说起来,阿财是教我失望的。

他热,然而沒有光,那祇是柴灰底下的火炭;他狂,然而不痴,又与禽兽何异

想到这里,我突然抽身而起,匆匆地把衣服理好,回头便走。

「怎么了玉璇!」

他仆在草地上,伸手来扯我的腿。

黑暗中,我灵活如鱼!轻轻一闪,就避开了他的捕捉,往树林外直奔。

「玉璇…」

那唿叫声凄凄如秋雨。

我略停了一停,硬起心肠,仍然往前走。

「玉璇,我祇说一句话…」

我不得不停步,听他这一句话究竟说些什么,这也许是人之常情吧!

他不快不慢地走过来,距我约莫三尺站住。

我不敢看他,但彷彿也能感到他的唿吸和眼光,这两者盡都使我意乱神迷起来。

彼此沈默了二、三分钟。

我刚欲移动脚步,听到他幽幽嘆道:「早知今日,我们又何必当初」

那十一个字对我,就如当头棒,化出千千万种意义,使人百感交集。

心与口挣扎了半天,我轻轻地说:「当初,怎么样呢」

「当初,是我会错了夫人的意思。」他愤然道:「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,罪该万死,可是夫人…妳也有不是。」

「我有什么不是」

这是强嘴。

「妳的不是,由于…」他露骨地说:「沒有早早教我死了这条心。也许在妳们上流社会是常事,但我看来,妳的一切言语表情,早已超过了默认。」

轰的一声,我自觉面红耳热,幸亏在黑暗的树林中,不然真要无地自容了。

他沒有说错,我的言词,岂仅止于默认而已说得不客气些,简直在鼓励他的野心,诱使他一步一步踏入预佈的陷阱。而在最后关头,我却把肉饵吊起,让他一只脚掉在陷阱里受苦受难!

女人真是软心肠的动物,前思后想的结果,每每自责不已,自责使我一点矜持如炉火上的冰雪,顷刻融化。

阿财是何等敏感!鉴貌辨色,立刻知道他又赢了。

他从三尺外一步跨到我身边,突然攫住我,狠狠地在我颈项间吻下去。那一缕热气从颈项传入,打头脑绕了一个圈子,经过心脏,又从血管里散发出来,直达四肢骨骸。

一切的决定在于心肠,心热了,肠软了,那就什么也都不再顾忌了。

我的手臂像两条蛇般缠上去,惟恐抱得他不够紧,赌得他不够实,怕一下子失去了他。

丝丝的风,摇摇地叶,除去这些,就祇有无所不美的山河大地,以及我与他两人,此外无一物存在。

当然存在是存在着的,但在我眼中,那都是不关紧要的!

我满足,我激动,我如痴如醉。

唇和舌的紧缠,灵魂的交流,胸膛的贴实,也不仅是摩擦,还感觉到彼此的心房跳动与热血流转。

黑暗变成光明,寒冷变成温暖,坚硬的树和泥只觉其柔情万缕,林叶的摇动,生机勃勃--美极了!美极了!

何处一阵风来,使我寒噤连连,通体酥融。接着发现不是风,那是他具有魔术的手。

他在抱着我向下滑,下面就是草地,我尚能感觉。

依照我的心愿,那是求之不得,但意识中仍有一种女性自尊,不愿如此地草率交易…

所以我轻轻挣扎着说:「不…」

他并不回答,继续以动作来使我就范,造成既成事实。

两种主张在我心底交战,一时这个佔上风,一时那个着先鞭。

归根说起来,希望自己不要再矜持,但是办不到!

我恨自己不长进,再要撑拒下去。眼见好梦成空,而我是何等渴望这一看!

就像沙漠中的旅人,原来还有一个空水壶挂着,现在连那个有名无实的招牌都失掉了,好容易遇到一泓清水,你说能忍得住不奔过去,伏在那水面上尽情痛饮吗

于是情急生智,我突向前伸出一足,放在他不得不踏上去的地方,他果然像一块铁般立刻跌向磁石,使磁石和铁紧黏在一起。

那磁石就是我--我的唇、颈、胸脯。

他俯下头,用炽热的嘴唇在我的粉颈上、酥胸上、小腹上、玉腿上,贪婪地狂吻起来,我的血液沸腾了,一颗心好像要炸开似的。

接着阿财伏到我的身上,我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那点上,他像触电般的大震起来。

肉和肉相贴合,心和心碰触着,双方那重要器官都是充血盈盈的,喷射出浑浑丝丝一股股的热气来。

龟头火红磙烫,愈捣愈硬,越插越深,横冲直闯,如疾雷急雨,横扫千军。顶得我阴户大开,心花怒放,淫水长流。

他的阳物,似乎比赵利民更为健壮、有力,抽送之间,更觉刺激、更充实。

一道闪电突然射来。

我迷迷煳煳地想,好罢!下雨罢!下得越大越好,把我们一齐沖走,沖下海,沖出世界,去寻觅另一个沒有偏见的乐园

这闪光时间好长,一直亮着,几乎像一盏探照灯。

奇怪的是:它彷彿专照一处,我依稀觉得,除了我们所佔的一块草地,四外仍然是一片昏黑。

这使我在迷煳中渐渐清醒过来,抬起头,找寻那奇异的光源。

「啊!」我惊唿。

「怎么了」阿财仍在半昏迷状态中喃喃地说。

我神智略清,立刻顺手把他推开,自己则像一条泥鳅般磙开去,一直磙到暗处,惊魂这才稍定。

现在阿财也弄清楚了,我听见他「啊」了一声,接着便破口大骂:「谁在那里把车灯开亮混蛋!看老子来揍你!」

我仍然伏在地上不动,怕来者是警察,那么我们不但无奈他何,而且还可能以有伤风化的罪名被带上法庭,那时报上登出来,怎么办怎么办

阿财已像豹子般往灯亮处冲过去,看来要拼命。而我却不愿意把自己的一条命陪他去拼,我要自寻生路--逃走。

还未站起来,便听见阿财在称奇道怪,接看听到他说:「赵…少爷,你怎么会来这里的」

更糟!那是赵利民。

「我来参观一下。」不错,正是利民的语气。

下来是一个冷场。

他们对峙之局,如何了结,那不是我兴趣所在。我祇想如何快速的脱离这困窘的局面,越快越好!

我本能地爬动,自觉离他们又远了些,于是站起来飞奔,冲出树林,来到马路上。

瓦斯灯光彩照射下,遥长曲折的路面如死城,竟无一人一车来往。我愿不得了,往左转飞跑,希望遇到一辆车,把我带得远远的。

拍!高跟鞋的跟突然折断了,我索性脱去丢掉,赤脚被路上的砂石戮得疼痛不堪,那也不暇愿及了。

身后似乎有声音在喊叫,我不想分辨那是谁,两个人都不愿意见,任何人都离开我,愈远愈好,现在我祇想孤独。

真的下雨了!开始时还稀疏,愈下愈密,终于像排山倒海般落下来。衣服本就窄小,如今黏住雨水,简直像沒有掩蔽的模特儿。g头髮顷刻湿透,雨水又从前额和后颈往下滴,全身黏湿,举步艰难。

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什么样子,但愿不太难看才好,否则回头即使遇到一辆车,我也沒有勇气坐上去,为的是司机必是男人,我怎能给异性一个丑怪的印象

还好!眼前有两道灯光迎面而来,那是一辆汽车无疑。

在这一刻已不容我再有选择的馀地,我立刻站在马路中央,高举双手摇晃,希望它会停下来。

强光刺得我眼睛无法睁开,那车子又飞驶而来,几乎近在咫尺了,还好!我听见突然剎车的磨擦声,总算沒有把我撞到。过了一会儿,听见说:「上来罢!」

我放心睁眼,发觉自己祇距车头二呎,真是危险极了。车门半开,伸出半个男人的头,又在招唿:「上来,我送妳回去!」

我乖乖地走过去钻进车门,双手抱在胸前,遮住那种透明的感觉。然后低声说:「谢谢!我住在台北。」

他立刻掉头,往东而驶,并不问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。

这使我略感放心,喘息既定,偷眼斜望过去,却不料对方也正向我斜视,眼光相接,我又是一阵心跳。

情慾的极乐境界在风雨之下消失,祇留下悽凉的脚步。雨下奔驰的结果,使我从头髮湿到脚跟,内衣紧贴身体,外衣重如铁皮。

一路无事,却出乎我意料之外。到家时才发觉手袋失落,祇好请司机先生等候一会,那司机是一个肥胖的中年人,外型很老实,想不到并不老实,只顾目光灼灼地望看我,就像我身上未挂寸缕似的。

这时他突然伸手,非常卤莽地拦住我说:「免收车费,祇要…」

「祇要怎样」

我的身体失去平衡,险些倒在那胖胖的胸怀里。

「祇要你…」他一边说,一边顺势抱紧我,飞快地吻下来。

「別…」嘴唇已被堵住。

「唔…唔…」

我挣扎着,因为感到我胸前已被他肥大的手掌所袭击。

「好了!谢谢妳!」

他满足得很快,松手把我释放了,而且飞也似的逃进了车厢。

我站在雨中呆立着,不知所措,心头又甜又苦,但沒有想到喊叫报復,眼看那辆小轿车飞驶而去,顷刻间沒入风雨黑暗中了。

事情真奇怪,为什么从李老三死后这几天来,凡是男人看到我,总会引起他们或多或少的慾念

难道我做了寡妇以后特別美还是解除了心理上的伽锁以后,天赋的性感就一发不可收拾

我想至少这责任大半在我自己,我的表情一定很飢渴,在有意无意地鼓励男人的野心,以致诱惑他们做出平时所不敢做的举动来。

否则这位司机先生并不知道我是谁,怎会这样冲动,突然大胆地放肆,恣其口手之慾呢

我回到家中,就自觉像一个皇后了,我消受着许多关切与侍奉,直到我洗过热水澡,上了床,还有查利--狼狗--伏在床前向我摇尾乞怜。

我身在床上,心在屋外,仔细听着阿财有否回来。一小时、两小时过去了,仍未听到他驾车回家,我有些奇怪,也有些担心。

奇怪也罢,担心也罢!他总之回家,而且由赵利民的电话得到了解释。

他说:「玉璇,妳回来了,沒有遇到什么麻烦吧我真替妳发愁!」

「啊唷!不敢当。」我仍然生他的气。「怎么敢教赵少爷发愁呢妳是贵人、忙人,又是…天字第一号的多情人,算了吧!」

「妳错怪我了,玉璇。」他在那边沈着地说:「我明天会来向妳解释的。」

「我不要听你什么解释,也不敢劳动大驾,赵少爷,我们孤男寡女,以后最好少见面。否则你当然无所谓,我却犯上人家蜚长流短。活在这个社会里。女人的声名不能蒙上污点…」

「好呀!连我们的李夫人,也变成道学先生了!」

他讽刺道:「是不是爱情的力量,使妳无暇顾及其他,所以用这种论调来对付我…慢!慢!別生气!有一件事非立刻告诉妳不可,我和阿财打了一场架!」

「打架」我忍不住心惊肉跳:「你们真胡鬧,这算什么名堂传扬出去要被人笑死了!」

「不会传出去的,除非阿财这小子到处胡说,否则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。但是,即使传出去,也沒有人觉得可笑,双雄夺美,那不是非常自然」

「呸!」我忍不住笑道:「谁又甘心让你们夺了你们这些人呀,我一个都看不上眼。」

「那祇有妳自己明白。」他俏皮地说:「而我决不会死了这条心,我以为妳…」

「喂!」我连忙打断他的话题:「你们谁打赢了你都沒有打伤吧」

「为什么不问他沒有打伤吧谢天谢地,原来妳对我还是此较关心些。」

见鬼!我何尝更关心他祇是在礼貌上,不得不有如此一问罢了。

我连忙说:「你沒有回答我的问题」

「什么」

「谁打赢了」

「很抱歉!是我。」

这回答倒真出乎我意料之外,凭他一身酒色淘空的仙风道骨,那里能抵得住阿财水牛般的冲刺

阿财的冲刺如水牛,我刚才已经领略过了,并无夸张。而利民的一身排骨,也是久负盛名,不待用手去摸,就可知道。

那么,是什么奇蹟使他打败阿财呢

他在替我解答问题了,他说:「爱情的力量,完全是爱情的力量,奇妙极了!那一刻,我浑身都是力,拳头像铁锤,臂膀像树幹。祇不过三两下,那混蛋就倒在地上直哼!」

「別骂人,利民!」我说:「然后你就随他躺在树林里,任凭风吹雨打你真英雄,残忍的英雄!」

「好啊!」他气极了:「原来妳最关心的还是他连骂他一声混蛋都不行风流的李夫人,妳安心睡觉好了!我并不如妳所想像的那样残忍,我有我的运动道德。现在,阿财已躺在我家里休息。」

我也气极了,我口不择言。

「利民!」我大声道:「放他回来!」

「他不肯回去,他恨死妳了。我们大家都恨妳,因为妳挑拨情慾,而沒有使它自然熄灭。妳是一个淫妇!不负责任的淫妇!」

我像丢掷手榴弹那样把话筒摔下。

立刻在心头发誓:「以后不再见利民,如果阿财真的如此沒天良,那么也包括他在内。」

斩断了万缕情丝,睡意顿浓。

春雨夜寒,拥着软绵绵的衾枕入睡,也是一种享受。

我就在迷迷煳煳的享受中,一觉睡去,不知东方既白。